通过分析,表现诗人对旧的观念、旧的伦理的强烈否定和坚决反叛。诗人从现代女性觉醒的角度出发,利用诗中的意象,为自己争取女性尊严、独立地位、人的价值的抗争决心跃然纸上。这义无反顾的决心,似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从意义上讲,这是诗人对旧的传统强加于女性身上的枷锁的破。
在诗人眼中,这些爱情是不具备爱情的应有之义,那么诗人心目中理想的爱情格式是什么呢?假如男人是一棵橡树,我如果爱你,我怎爱才算是理想的爱情呢?
第二层:诗人在下半部份用“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作了神圣而庄严的回答。
理想爱情中男女双方应是彼此独立的,处于爱情中的女性应保持有独立的人格:你是一棵橡树,我就该是一株木棉,决不能是凌霄花的藤.女性,不仅在男女双方“永远分离的物质状态下,应该是一棵独立向上的树,即使在男女双方“终身相依的精神领域,也应保持自己精神世界的完整性,保证自己仍是一棵能够独立支撑自身身躯的高大挺拔的树。
理想爱情中的男女双方应在心智、能力方面旗鼓相当。男性有橡树的刚勇、果敢、锐利----“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敛,/也像戟女性便应该具有木棉的热烈、柔韧、厚重----“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只有双方具备了相匹配的能力,才能互为支持,分担苦难,共享人生----“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蔼、流岚、虹霓?在人生的台上,爱情剧中的男女双方演的应是对手戏,同为主角.这样,戏才能演得趣味横生、高潮迭起。如果女性唱、念、做、打的功夫太弱,只能演配角,让男性独领风骚,一个人去撑台面,最终男性会激情衰退、唱得兴味索然,这出爱情戏也会在单调、清冷中草草收场,难以善终。
有破就有立,第二层是诗人对自己心中爱情观的确立。诗人以阴柔的木棉自喻,对阳刚的橡树倾诉内心的幻想:“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致敬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相互平等相互独立的基础上,共建新型的现代的爱情观念。诗人对爱情的要求和憧憬,表达了诗人对爱情、婚姻关系的认真思考,流露出一个现代女性内心的期待和渴望。
深化:
理想爱情中的男女双方应是互爱着的,女性热烈的爱应该得到男性积极的响应;它即不该是女性的一厢情愿,如鸟儿之对橡树;也不该是女性对男性单向、忘我的爱的奉献,而男性只是心安理得、无动于衷地享有,如山泉、险峰、日光、春雨之对橡树。理想爱情中的男女,应该如并肩而立的橡树和木棉,用根的紧握,叶的相触,风中的互相致意传递、回报彼此的爱,以此共同强健爱的纽带,使双方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终身相依,共度人生,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建立在这样的基石上的爱情才是鲜活、圆满的,这种本真的爱情,才是值得追求的。
舒婷以她的敏感、清醒和深刻喊出了女性对独立人格、健全心智、男女平等的向往和追求。她不被世俗所羁绊,表达了一个成熟的知识女性对理想爱情的憧憬。这在当时十年浩动刚刚结束,国人亟待在文化的空地上重铸民族精神之魂之际,具有重要的促进意义。
诗人的自我不仅指向过去,而且也指向未来,它不仅是诗人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评价,还是诗人诗人关于我该成什么样子的探索或思考。这样,抒情主人公必然包含着诗人的人格理想,使之成为理想化了的自我。黑格尔在《美学》中说:“要求得到另一个人的重视不只是我的抽象人格,也不是我的人格在某一具体的孤立的因而是有局限性的事例中的体现,而是我的主体性的整体,我应该把这主体性所包含的一切,把我这一个体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样子,全部渗透到另一个人的意识里去,成为他所追求和占有的对象。”由脉脉含情到心心相印,爱情诗的美,由于展现了人格的价值面变得崇高了。在舒婷的爱情观中,爱既要心灵相通(根,紧握在地下,),更是人格的相映(你有你的铜钢铁枝,我有我红硕的花朵)。爱情要忘我却不能丧失自我。忘我是对爱情如交易,视人格如财物的一种超越;不丧失自我是对视情人如靠山,视自己如附庸的一种超越。只有平等才有交流,只有并进才有共勉。这种女性的自尊心理,这种对爱情的理想追求,是新时期女性文学的重要主题,其中反映了人格价值观念的觉醒,表现了知识女性的自觉与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