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飞虎队中的“驼峰天使”

□陈泓宇

①2003年10月，“历史的记忆”大型展览在美国空军博物馆举行，引起了强烈反响和巨大的轰动效应。美国空军博物馆馆长麦特考夫将军主动向中国提出希望得到展览中涉及的石碾子，作为珍贵馆藏。在2004年3月29日云南向美捐赠二战实物——石碾子的仪式上，一位慈祥的高龄老人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她就是美国飞虎队当年唯一的女护士，被誉为“驼峰天使”的92岁高龄的黄欢笑女士。

②1912年，黄欢笑出生于广东新会，1916年时全家移居澳门。在香港读完中学后，她考入香港玛丽医院高等护士学校，毕业后被聘为“英国皇家护士协会”的会员。

③1942年12月8日，日本法西斯占领了九龙、香港。当得知“中国同盟救护”组织招募会英语的护士到内地护理美国志愿兵的伤员时，她响应宋庆龄的号召，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被分配到美国空军飞虎队医院——云南驿战地医院。黄欢笑老人回忆着：“开辟航线之初就摔下来好多飞机。航线开通后，战事不断，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日军的空袭，每天都有运输机和战斗机飞行员负伤被送到我们医院，经过紧急包扎和抢救之后，重伤者才被送往昆明的后方空军医院。我是当时惟一的中国女护士，我的工作主要是清理伤员的伤口。”

④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日本人的战机开始突袭云南驿机场。当时，黄欢笑刚刚为一名坠机受伤的飞行员包扎完毕。听到警报和飞机的响声，她跑出去看了一眼，只见敌人的飞机来了很多，就像无数只小乌鸦向机场飞来。她当时唯一的念头是赶紧转移伤员，尽量减少伤亡。同时她也悲哀地想到，再也回不到香港了。转身飞快地将伤员转移到利用树枝掩盖着的房子里，瞬间，炸弹将医院全炸平了。

⑤飞虎队战士都非常可爱，当他们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从前线被抬到医院的时候，他们没有哭泣，即使她替他们擦洗伤口的时候，他们还要问“我还能飞吗？”她懂英文，能便捷地与他们交流。在替他们疗伤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些飞虎队员很多是稚气未脱的学生，还有银行家，音乐家和农民。

⑥记得有一位受伤的小战士一条腿被锯了，他才21岁。每次为他打针时，她都伤心欲绝地忍不住掉眼泪，这个美军小战士反过来安慰她，说他的腿没有白费，他打落了3架日军的飞机，等战争结束了，他会回到美国做一个残疾小提琴手，说着，便拿出从美国带来的小提琴拉给可爱的“天使”姐姐听，听得黄欢笑抱着这个小战士痛哭。

⑦在经历过一段生死离别的爱情之后，一位中国军人走进了她的生活。他就是与黄欢笑相识相爱相守共患难了59年的老伴——高生道。

⑧黄欢笑动情地说：“当时我们没有时间谈恋爱，每次我们都只能匆匆见一面，我甚至没有到过他所在的医院，但生死患难的爱是异常珍贵的，我们心心相印，我和老高相守59年，一直恩爱有加。”

⑨战争结束后，黄欢笑没有回香港，而是和丈夫留在了昆明。至今，她已在昆明平静地生活了60年，养育了4个儿女。

⑩2004年3月3日下午5时30分，77岁的美国老兵丹在昆明见到了今年92岁高龄的黄欢笑女士。

⑾3月2日，丹刚进入昆明，就表示一定要去看望黄女士的心愿。3日，丹一走进黄女士的家门就出人意料地单膝跪在了这位“驼峰天使”面前。丹没有解释为什么，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表达出深埋在心中的敬意。

⑿两位老人的见面没有客套、没有寒暄，他们只是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黄欢笑的儿子高德敏先生代表母亲将她当年身着护士服的照片赠送给丹，丹凝视着照片，不断地说：“Amazing！（真是不可思议！）”

⒀翻看着黄女士的相簿，丹完全沉浸在了对战时岁月的追忆当中，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次相聚让我的旅程变得如此美好。”下午6时，丹和黄女士分别的时刻到了。他坐到黄欢笑身边，掏出手帕擦拭双眼，哽咽得说不出话。丹再次单膝跪倒在黄女士面前，伸出手臂，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丹连连说：“Wonderful Woman！Wonderful Woman！（你是位伟大的女性！）”临走，丹告诉黄欢笑：“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回来的时候，还要再来看你！”

（《人物周刊》2004年第7期）

【相关链接】

[1]飞虎队

1941年8月1日，由陈纳德将军组建的一支有三百多人的美国志愿航空部队——“中国空军美国志愿航空队”，其标志是一只从代表胜利的V字中飞扑而出的孟加拉虎。

[2]驼峰航线

从1942年5月到1945年9月，中美两国在抗击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斗争中，共同开辟了由印度阿萨姆邦飞越喜马拉雅山脉到中国云南昆明、四川重庆等地的空中国际运输线——“驼峰航线”。

云南几十万军民在没有重型机械设备的情况下，用石碾子等原始工具迅速修建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飞机场，为提高运输量、为著名的飞虎队抗击日本侵略者创造了条件。

[3]2007年6月5日，黄欢笑女士停止心跳，享年96岁。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A．从“历史的记忆”大型展览的轰动效应、云南向美捐赠石碾子的仪式可以看出，中美双方对二战共同抗击法西斯这段历史的珍视。

B．本文多处直接引述了黄欢笑女士的话语，杂以间接引述，使文章摇弋多姿，增强了可信度，使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C．第⑤段说“飞虎队战士都非常可爱”，从黄欢笑女士的主观感受，可以看出她对美军伤员的照顾不仅出于职业道德，更有真诚关爱。

D．第⑥段既写出了中外文化的差异，也写出了在乐观的美军战士的感染下，黄欢笑女士由柔弱到坚强的变化过程。

E．第⑨段照应了第④段的“再也回不到香港了”，印证了黄欢笑女士的预感，也表现了她对职业、对昆明的热爱。

（2）联系全文，说说“驼峰天使”这个称谓包含的意义。（6分）

（3）本文着重写了美军截腿小战士与黄欢笑交流、美国老兵到昆明会见黄欢笑两件事，前者较为简略后者更为详细，对这样的详略安排你有何见解？（6分）

（4）第①段写捐赠石碾子的仪式、第⑩段写丹会见黄欢笑都点明了具体时间，有何意图？请谈谈你的看法。（8分）

四、实用类文本阅读（25分）

12．（25分）

（1）（5分）*A．*B．*C．【B3分，A2分，C2分，D0分，E0分】

（2）（6分）【①黄欢笑是驼峰航线上美军飞虎队中的唯一女护士。②黄欢笑敬业负责，富有爱心，善于沟通，赢得了美军伤员的信赖。③黄欢笑是二战期间中美合作抗击法西斯历史的见证人，令人尊敬。（每点2分）】

（3）（6分）【参考示例：①前者年代久远，锯腿、21岁、3架飞机、小提琴，在符合历史真实的情况下已经做到交代得足够详细。（2分）②后者是新近发生的事，完全有条件交代得更加清楚。（2分）③详写了后者，通过二战美军老兵对黄女士的敬意（1分），可以调动读者的想像来弥补史料之不足（1分），以近事烘托往事（1分），加深读者对传主的印象（1分）。本题最多得6分。】

（4）（8分）【①前者有助于反映出此事的庄重、严肃，表现了中美双方对二战这段历史的珍视；（2分）②为人物立传，点明具体时间更有史料价值，也可增强真实性、可信度；（2分）③捐赠仪式时间在后，而丹会见黄欢笑时间在前，说明黄欢笑不是因为出现在捐赠仪式上才引人注目，而是因为引人注目才出现在捐赠仪式上，可见“驼峰天使”的不平凡。（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