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作者
萧乾(1910~1999),蒙古族,原名萧炳乾,北京人,著名记者、作家、文学翻译家。1935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后,先后主编天津、上海、香港等地的《大公报·文艺》兼旅行记者。
1939至1942年,任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讲师兼《大公报》驻英特派员。1942至1944年为剑桥大学英国文学系研究生。1944年后任《大公报》驻英特派员兼战地记者。1951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1953至1955年任《译文》编委,1985年12月被聘任为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1989年4
月任馆长。他是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中国翻译家协会理事,全国政协第五、六届委员,第七、八届常委,民盟中央第五、六届常委,民盟中央参议委员会常委、副主任等。1989年4月,为美国伊斯塔德“国际文学奖”第十届评奖会评审委员。
萧乾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国在欧洲惟一的战地记者。1995年中国作家协会授予他“抗战胜利者作家纪念牌”。1990年,80高龄的萧乾和夫人文洁若着手翻译了英国著名意识流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二、相声《卖布头》中的吆喝
旧社会绸缎棉布商店的大老板为了倾销积压的布匹,将整匹布扯成零块,假称是削价的布头,雇一些小贩临时叫卖。小贩则施展吆喝、叫卖的生意经,夸大布头的成色,以招揽顾客。这段相声从仿学卖货声开始,最后模拟卖布头小贩的各种声腔神态,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景象。
卖布头(对口相声)
甲:过去在北京啊,做小买卖的吆喝最多。比如说卖糖葫芦的,东西南北城还都不一味儿。
乙:对,讲究九腔十八调,您说到北城怎么吆喝?
甲:“蜜来哎冰糖葫芦哎——”
乙:到西城哪?
甲:“葫芦儿冰糖的。”
乙:这省点儿事,到了南城?
甲:“葫芦儿。”
乙:这更省事了!
甲:到了东安市场摆摊儿的,吆喝起来新鲜:“刚蘸得的!”
乙:连葫芦俩字都没有啦!
甲:北京叫冰糖葫芦儿,到天津叫糖墩儿,吆喝起来最省事,就一个字儿:“墩儿哎──”
乙:对。
甲:这是卖糖葫芦儿的。还有卖果子的:“香果来!闻香果啊哎!”
乙:真好听。
甲:这跟唱民歌似的,你如果会记谱,你给记下来,唱出来非常好听。
乙:这还能谱下来?
甲:我就谱过,不信哼一个你听听。
乙:好,你哼哼。
甲:卖什么的?
乙:这……不知道!
甲:这是卖豌豆的。
乙:我记得卖豌豆是这么吆喝:“牛筋儿来豌豆噢!”
甲:
乙:“多给来豌豆赛过榛瓤。”
甲:
乙:“豌豆来多给。”
甲:
乙:嘿!真跟唱歌一样。
甲:最讲究吆喝的是卖布头儿的,天津有两种,北京也有两种。
乙:天津有哪两种?
甲:一种是背包袱串胡同的,一种是街上摆摊的。
乙:串胡同怎么吆喝?
甲:我给你学学:“买哎花条布哎,做里儿的,做面儿的,什锦白的,做裤褂去呗。”
乙:哎,都是这味儿,那种摆摊儿的哪?
甲:那不留神能吓你一跳。
乙:是啊?
甲:他吆喝起来一惊一乍的,神经衰弱的人不敢打他头里走!
乙:你学学。
甲:“瞧瞧这块哎,真正细毛月真色不掉,买到家里做裤褂儿去呗——”
乙:嚯!
甲:这是天津两种布头儿。
乙:北京的呢?
甲:也有两种,一种软调儿的,一种硬调儿的。
乙:您给学学这软调儿的。
甲:“这块吆喝,吆喝是贱了就是不打价哩吧,这块本色白呀,它怎么那么白呀,它怎么那么白呀,哎,你说怎么那么白?”
乙:我哪儿知道哇!
甲:“它怎么那么白呀,它气死头场雪,不让二路霜,亚赛过福兴的洋白面哩吧,买到你老家里就做被里去吧,是禁洗又禁晒,禁铺又禁盖,禁拉又禁拽,是禁蹬又禁踹!”
乙:这人什么毛病啊?
甲:吃饱了撑的。
乙:大概形容他这布结实。
甲:再给你换一块黑的,这块是德国青。
乙:对,过去说德国染料好。
甲:“这块德国青啊,它怎么那么黑呀,它怎么那么黑呀,哎,你说怎么那么黑?”
乙:啊……又来了!
甲:“怎么那么黑,气死张飞不让李逵,亚赛过唐朝的黑敬德哩吧,在东山送过炭,西山剜过煤,开过两天煤厂子卖过两天煤了,它又当过两天煤铺的二掌柜的吧。这块德国青,真正德国染儿,真正是德国人他制造的这种布儿的,外号叫三不怕,什么叫三不怕:不怕洗,它不怕淋,它不怕晒呀,任凭你怎么洗,它不掉色呀!”